第一次登录 “梦回沙巴克” 私服时，陈默的鼠标在登录界面悬停了三分钟。2018 年的网吧里，00 后们正对着吃鸡的枪声欢呼，他却在复古的登录界面里，听见了十五年前拨号上网时的电流声。私服 GM 在群里喊 “今晚八点攻沙”，他攥着喝剩半瓶的冰红茶，看着角色栏里那个穿布衣的法师，突然想起初中时偷偷用家里电话充点卡的日子 —— 那时候他连骷髅洞都不敢深入，现在却要跟着一群陌生人去攻沙巴克。
攻沙战打到凌晨时，陈默的法师在皇宫门口被秒了七次。群里有人骂 “法师别送”，却立刻有人接 “他刚玩，我带他绕后”。一个叫 “老刀” 的战士开着全体模式，硬生生在人群里劈开条路，把他的法师护到复活点。后来他才知道，老刀是开出租车的，白天在市区拉活，晚上就守在私服里带新人。有次陈默加班到十点上线，看见老刀的战士还站在土城安全区，背包里放着给新人准备的太阳水。他们从没见过面，却能在游戏里默契地背靠背战斗，就像当年在网吧里并肩作战的同学。
去年冬天，私服突然登不上去了。陈默在群里刷了几十条消息，最后看见 GM 发的 “服务器到期，有缘再见”。他点开老刀的对话框，打了句 “以后不玩了？”，对方回了段语音，背景里有出租车报站的声音：“我女儿要高考了，以后得陪她复习。你要是想打沙巴克，等她考完，咱找个新服。” 那天晚上，陈默翻出压在箱底的旧硬盘，里面存着 2003 年的游戏截图 —— 穿布衣的法师站在银杏村，身后是刚认识的战士。现在那个战士可能在陪女儿写作业，而他对着电脑屏幕，突然明白为什么有人总说 “传奇没死”：那些在虚拟世界里递过药水的手，那些在语音里喊过 “跟上” 的声音，早就在现实里长成了不会褪色的记忆。
